馮利垚(右二)與父母在派出所相認
馮利垚(左二)與家人為派出所送來錦旗
那年,她手臂骨折住院,丈夫外出打工了,尚在襁褓的女兒不得已被送到鄰居家寄養,誰會想到,這一別,差點成永遠……
今年,女兒回來了,她已長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雖然沒能親手將她養大,但那聲“爸媽”,聽來卻是那么自然……
1月26日,農歷臘月十七,瀘州市古藺縣永樂鎮,村民王代明雙喜臨門:失散23年的女兒回家了,這一天正好是他70歲生日。20多位親友從不同地方趕來,在王代明家門口燃放鞭炮,本來要在除夕夜吃的“團年飯”,也改到了這一天。
失散的女兒名叫馮利垚,今年24歲,是前一天晚上從山西晉城趕回來的。1992年,還躺在襁褓中馮利垚,被當地一名姓袁的男子拐賣到山西省。馮利垚與親生父母在古藺縣永樂派出所相認時,75歲高齡的袁某則在接受當地警方調查。
女兒別拐賣
午夜夢回媽媽躲在被窩里哭 “1992年,我因手臂骨折住院,愛人又外出打工去了,只好把女兒王麗托付給鄰居寄養。但我根本沒想到,這一寄養就出事了?!蓖醮鞯钠拮訌埶厝?,回憶起當年的往事,依然難掩內心的悲傷,“出院時,鄰居竟然告訴我,我的女兒王麗亡了(夭折了)……”
王麗是張素群夫婦生育的第五個女兒,“出事”時才兩個多月,被送到鄰居家寄養時還躺在襁褓中?!拔耶敃r哭得死去活來,讓他們出示證據,但對方卻說已經把她埋了?!睆埶厝簾o法接受王麗夭折的事實,于是抱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心態,多次找鄰居討說法,而得到的答復卻始終不盡人意。
“后來我反復思量,覺得這個事不對頭?!睆埶厝焊嬖V記者,鄰居搬家10多年后,她特意追到他們的新家中,再一次刨根問底,鄰居這才說出了實情?!班従痈嬖V我,當時有一個姓袁的男人,強行將王麗搶走,拐賣到外省去了。”張素群稱,這個袁姓男子,搶走王麗時還丟下了1200元現金。
“女兒丟了,我經常會夢見她,有時候會半夜醒來躲在被窩里哭?!睆埶厝焊嬖V記者,她不知道女兒過得如何,是否還活在世上,每每想起此事,她都要狠狠地責備自己當年太大意了。“我沒有盡到一個母親的義務,覺得很對不起她……”張素群哽咽著說。
找警方求助
拐賣兒童者在貴州落網 “因時間過得太久,鄰居只留下了一張交易字據,上面也沒有寫清楚娃娃到底被賣到哪里去了,要找人就像大海撈針?!睆埶厝赫f,在四處打聽無果后,她拿著鄰居當年留下的這張字據,到古藺縣永樂鎮派出所報了案,請求警方幫忙尋找孩子的下落。已被拐賣到省外的王麗,像一塊石頭梗在張素群的心里,遲遲不能落地。
“2013年6月,我們接到報警后,立即請求縣公安局支援。經過數十名民警的共同努力,直到2015年才取得階段性進展?!惫盘A縣永樂派出所副所長許飛林介紹,古藺縣目前還有300多起類似的案件,部分案件偵辦了25年以上都沒有結果,但沒想到數十名民警的辛苦付出,最終得到了回報。
“我們通過多次走訪、調查,堅持深挖拐賣者信息,最終在貴州省遵義市抓獲了袁姓男子。”許飛林介紹,落網時,袁某已75歲高齡,對當年這起拐賣兒童案件供認不諱,但不少關鍵性的細節卻無法回憶起來,甚至連王麗被拐賣的省份也回答得模棱兩可?!按撕螅覀兘涍^反復研究論證,確定了湖南省長沙市和陜西省晉城市兩個重點排查區域?!?/p>
一家終團圓
失散23年的女兒回家了 1月26日,王代明、張素群夫婦,帶上剛找到的女兒馮利垚及其姊妹五人,手捧一面錦旗,走進古藺縣公安局永樂派出所,感謝民警為其找到被拐賣了23年的女兒。在派出所會議室,馮利垚與家人相擁而泣,永樂派出所副所長許飛林用一個標準的敬禮,慶祝這一家人團圓。
“我們曾專門前往山西省,對包含馮利垚在內的10多名適齡女子進行了血液采樣,沒想到最后真的有人與報警人的血液樣本吻合。”許飛林介紹,古藺民警在山西警方和相關部門的配合下,將雙方的血液樣本送到瀘州市刑警支隊技術處生物樣本實驗室。經實驗室反復比對,排除雙胞胎的可能性后,最終確定馮利垚就是王代明夫婦失散20多年的親生女兒。
拿到血液樣本比對結果后,許飛林激動不已,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告知了馮利垚。馮利垚獲悉后,當天便從山西晉城出發趕往瀘州古藺,決定要給親身父母一個“驚喜”。1月25日晚,馮利垚在古藺警方的幫助下,順利回到在永樂鎮的老家。見到白發蒼蒼的王代明和一臉笑容的張素群時,馮利垚毫不猶豫地吐出了四個字:“爸爸!媽媽!”
團聚/
為父親過生
女兒與母親“密謀”操辦 “我當時忍不住想哭,但沒有讓眼淚掉下來,流淚時不好看,會給女兒留下不好的印象?!睆娙套I水的張素群,隨后與女兒閑聊時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馮利垚的手,母女二人相互對視著,都禁不住淚流滿面。經過馮利垚與張素群“密謀”,第二天,母女倆一起操辦,為王代明慶祝了70歲生日,20多名親友也紛紛從各地趕來祝賀。
古藺縣公安局刑事偵查大隊民警徐發政,曾多次尋找王麗的下落,他說:“每次都懷著希望去找,但每次都無功而返,這種希望破滅的心情,曾讓我快堅持不下去了。但只要有一點線索,我們都不會放棄?!迸c親生父母相認后,馮利垚難掩內心的喜悅:“謝謝親人、謝謝警察,感謝你們一直在找我,沒有放棄!”
古藺縣公安局透露,根據刑法第十七條第五款“已滿七十五周歲的人故意犯罪的,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過失犯罪的,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由于拐賣兒童的袁某已年滿75周歲,情況比較特殊,警方將根據實際情況,走特殊的渠道追究袁某的法律責任。目前,袁某還在接受當地警方調查。
陳霜 華西城市讀本記者 曾業(古藺警方供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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