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閆如意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編輯|米利暗
關于疫情下“茍住”,有個流傳甚廣的故事。
說福布斯榜排得上號的某位富豪,快80歲,有基礎疾病,防疫甫一開放,就帶著幾個企業高管,住進了公司大樓的頂樓。所有人足不出樓,一切吃穿用度有人消毒好通過升降機送進來,一群人至今未陽。
靠鈔能力,他們打算堅持到3、4月。
當然,傳言未必可信。
可確實有那么一小群人,從12月開放至今,始終沒有感染。
這一輪疫情感染高峰已經過去了。
防疫放開一個多月,從一線城市推進到縣城,又慢慢收尾。關于下一個毒株的謠言四起,又被逐漸平息。
“茍”進新冠決賽圈的人,到底做對了什么?
我向幾位決賽圈選手提出了這個問題。
有錢人,千里跑毒
“跑”,是王穎給我的答案。
12月初開放,王穎“陽”在了第一線,她不是決賽圈選手。
但她的女老板和老板的兩個孩子,至今都還沒被感染。
老板家有兩個小孩,大的剛上小學,小的還沒上幼兒園;老板的父親也是高危人群:剛做了心腦血管的手術,還沒有完全恢復。
在疫情爆發的初期,老板發現勢頭不對,于是決定安排家里人有序感染:
她先帶著兩個孩子,趁還沒感染,回老家。
老公在北京工作,第一批感染,等老公感染康復了,他們再回到北京“待陽”。
這樣,既保證有人有體力照顧孩子,又可以避開春節高峰返鄉,保證家里老人安全。
原本在回老家之前,老板還打算給王穎送一份材料,沒想到約定的當天上午,王穎就檢測出了抗原兩道杠。
這下,材料也不送了,原本決定回老家的老板,再次感受到了北京疫情的嚴峻,決定為了老家父親的健康,放棄回家,改道云南。
當天下午的飛機落地云南,老板租了輛車,開始帶著兩個孩子自駕游。
朋友圈人開始發燒、咳嗽,老板在幾乎沒有游客的云南看山看水遛小孩。
很快,第一批陽康的人開始四處旅游,占滿了三亞,又轉向云南。
老板迅速從云南撤離,回北京待了沒兩天,又一紙機票飛回了老家。
確認了家人的健康,老板也沒有多待,看三亞的疫情基本平息,又帶著兩個孩子飛去了三亞,在海邊散心遛彎。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王穎說,“你不僅要有足夠的錢,還要有一份沒有人能控制你的工作。”
如果沒有上班的自由,那多買幾套房也可以跑毒。
花木藍的一位朋友,孩子還沒滿1歲,就選擇讓隊友別回家。
一旦跟人群接觸,就直接去另一個房子隔離,解除警報后,才允許回家。
北京城區,兩室一廳,打造專屬私人方艙。
普通人,「愛的屏障」
私人方艙的成本到底是高的,也有人嘗試打造私人“無菌室”。
杜都督的奶奶在河北老家,那里被稱作北京的大門,是最早被一線城市的疫情波及到的城市。
病毒在家鄉全面蔓延的時候,全家人都只有一個目標:
保護奶奶。
奶奶今年90歲了,有心臟病高血壓基礎疾病,每天都需要吃藥,也不敢打疫苗,是全家人小心保護的高危人士。
奶奶有5個子女,在這之前,他們會輪流去奶奶家陪伴她吃飯、聊天、生活。但兄弟姐妹們紛紛轉陽,唯有二姑媽“幸存”。
二姑媽成了照顧奶奶的主力軍。
他們在奶奶家里囤滿了菜,二姑媽住到奶奶家,每天足不出戶。菜快要吃空的時候,就由其他人買了掛在門把手上。
等人離開了,再發消息通知姑媽開門、消毒、拿進屋。
二姑媽很愛打麻將,但為了照顧奶奶,愣是12天都沒有出門,也沒有抱怨一句。
杜都督父親的性格謹慎,在杜都督康復以后,父親甚至要求她把自己所有摸過的東西都燒了。
大家紛紛好轉后,父親還是十分小心。
他要求大家接觸了人群以后,就別接近奶奶,要先回到自己家,把衣物清洗消毒后,再去看奶奶。
5個子女的愛,給奶奶創造出了一個幾乎與病毒隔絕的“無菌室”。
這樣的愛也是相互的。
杜都督每天給奶奶發去視頻,被大家重點保護的奶奶卻一直在關心她,反復叮囑:
“你剛經歷了一場大災難,要把自己顧好。”
〓 杜都督供圖
普通人保護家人的方式不多,或主動或被動的隔離,成了很多人的選擇。
在花木藍家,為了保護懷著孕的妹妹,同樣全家人“出門不接觸,接觸不出門”。
妹妹至今還在全家人的保護圈內,健康待產。
雖然是出于保護目的,但生活模式的改變,和面對病毒的恐懼,也給人們帶來的不小的沖擊。
林褚70多歲的姥爺,因為這次疫情,抑郁癥幾乎復發。
前幾年,姥爺確診過抑郁癥。當時老人摔了一跤,行動不便,情緒消極。
后來姥爺慢慢能走了,搬回了樓上的臥室,能下樓、出門,還在小院子里種了一小塊地,心情也逐漸好轉。
可這個12月底,疫情蔓延到縣城,同住的子女們一個個病倒,所有人都不出房間,自我隔離,每天由林褚唯一沒陽的舅媽做飯、照顧。
為了保護姥爺,大家要求姥爺不再出門。
每天悶在家里,家里的親戚們陽了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為了防止交叉感染,這個春節也決定不再大范圍聚餐、團聚。
林褚給姥爺打電話的時候,姥爺突然嘆了一口氣,說:
“這樣的日子,過了還有什么意思。”
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陽
進新冠決賽圈的人,有的靠防護,有的靠錢,有的靠玄學。
作為公司少有沒陽的人之一,王富貴覺得自己能進決賽圈另有原因。
王富貴有個玄之又玄的“腎上腺素學說”。
用一句話概括就是:沒生病的人,都是因為有足夠壓力,腎上腺素促使人堅持不病。
雖說理論十分唯心,但王富貴舉了很多例子:
你看某部門領導,是周五晚上所有工作忙完以后,才當場開始發燒。
你看咱們某同事,是忙完了好友的葬禮,才開始發燒的。
你看那些癥狀重的人,都是無牽無掛有條件的,但凡家里有個孩子需要你必須做飯照顧,立馬就能爬起來了。
王富貴認為他始終沒陽,很大程度上是身為領導的責任心和任務量使然。
如果一定要算上其他的,那日常堅持每天步行7公里以上強度的運動量,也許是加分項。
至于幾個月前在香港打的那針疫苗,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如果說王富貴的堅挺還有跡可循,那王動至今沒感染的原因,他自己都覺得是個迷。
“你很注意防疫嗎?”我問。
“中等偏差吧,但也是有防護的,主要體現在出門會帶口罩,回家也是會洗手的。”
……就在這近乎沒有的防疫措施下,王動至今都還沒陽。
12月中旬,大家紛紛茍在家里試圖避免第一波感染時,王動去“包場”看了阿凡達。
節儉的王動原本購買了最便宜的座位,可等電影開場了,才發現大家要么正在感染,要么害怕被感染,整個影廳居然只有他一個觀眾,當即坐到了影廳的正中央。
“雖然電影比較爛,但包場很爽。”
看完阿凡達后,王動去漢堡王吃了頓飯,在自助點菜機上一頓操作,回到家很久以后,才發現自己忘記洗手了——
僅有的防疫兩件套,還給忘了一套。
這次總要中了吧,他想。當天晚上用掉了僅有的一支抗原。
結果陰。
新冠的另一大民間玄學是:不少認真防疫的人,都被“渣男”辜負,反倒是一些抱著輕松心態的人,幸免于難。
自從北京能堂食以后,王動就開始隔三差五出門吃飯。
抱著“反正大家都會得”的心態,王動從不考慮安全問題。
反倒是一個多月過去,別人都陽了,他還始終沒陽,王動一度覺得自己“在道德上有點不正確”。
他有一個體溫槍,偶爾覺得自己有些諸如腰酸的癥狀,他也會給自己頭上來一槍,但體溫從來沒超過37度。
后來他看到有新聞說體溫槍不準,又做了一些控制變量的實驗——把胳膊伸到窗外凍一會兒,再測一次溫度,發現溫度果然降低了,由此證實體溫槍確實沒壞,他也確實從沒發過燒。
當然,其實王動并不是準確意義上的“沒陽”。
畢竟,他手里也沒抗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