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一見”后這兩年，文章到底經歷了什么？伴隨著《少帥》的熱播，文章的公眾好感度回暖。雖然是非爭議依舊不斷，但這次“混不吝”的文章學會了隨和。
文章
騰訊娛樂專稿文/胡夢瑩責編/楊小羊
2016年1月初，文章終于高調亮相。
伴隨著《少帥》在騰訊視頻和東方衛視的熱播，文章的公眾好感度回暖。張學良這個歷史上出了名的花花大少，這個同樣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物，很巧妙地與文章結合在一起，文章借此與這個圈子和解。采訪中，文章訴說他們的熱血桀驁，他也感慨，過去的跌跌撞撞與少帥比較太過平凡，“我這事算什么啊。”
在此之前，他悄無聲息地蟄伏了兩年。雖然他一直在拍戲，但人們只能通過狗仔偷拍的照片以及微博窺探他的近狀——
記者走進采訪間時，文章剛結束了一輪專訪。趁著架機器的間隙，他客氣地詢問，能不能抽根煙。三分鐘后，一切就緒，文章迅速摁滅了煙頭。對話的時候，他全程端坐，雙腿始終并攏，姿態相當端正。采訪期間因擔心問題敏感，助理曾打斷過一次。但文章全程氣息平穩，他的神色、姿勢、聲音節奏、眼皮眨動的頻率都沒有變。
專訪中，文章第一次說起了“周一見”后的現狀，輕輕說，不帶太多感情。他看上去強大了不少，“喜歡你的人有，保持中立的人有，不喜歡你的人也有，誰能做到讓每個人都喜歡。他們要罵我，我還能堵別人的嘴嗎？你不能說你得喜歡我，走在大街上人家沒拿臭雞蛋扔你就不錯了。我就踏踏實實的，不能說做到盡善盡美，就做到客觀真實。”
以往業內人士描述中的他可不是這樣的。聽說他接受媒體采訪，經常抽著雪茄，蹺著二郎腿，腳尖在空中畫圓圈，有時還要接電話。諸如“情商不高”、“不尊重人”的印象也是由此而來。從出道看著文章走到今天的導演張黎說，文章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什么樣的變化，你們比我了解。你們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這變化不言而喻了。”
“周一見”后這兩年，文章到底經歷了什么？
2014年3月，“周一見”事件爆發后，文章的“國民好感度”跌至谷底。在此之前，他是電視圈里最年輕的一線男星，出道時間沒幾年，片酬卻不輸“大叔”吳秀波、張嘉譯。加之與周星馳合作鍍了金邊，不到30歲的年紀便輕松獲得話語權，當導演出品電視劇，從整部劇的盈利情況計算收益。
然而與文章巨大的成功形影相隨的卻是他不斷滑向負面的名聲，在出軌門之前，關于他的“耍大牌”各種極品故事已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隨后的“出軌門”更將他推向人生中最大的漩渦。然而，真正的危機卻出現在那場聲勢浩大的“周一見”事件過去半年后。2014-2015年，多位明星、名導演因吸毒、嫖娼被拘留處罰，廣電總局對劣跡藝人的“封殺令”乍現，大有嚴打娛樂圈的勢頭。“犯事”的明星及作品都受到影響，有傳言稱文章和姚笛也因社會影響太差而位列被禁演員名單中。
“封殺令”的乍現讓想要振作精神的文章前途生出變數。傳聞這兩年，文章的片酬大幅下滑，籌拍中的電影導演處女作《陸垚知馬莉》暫停，連《少帥》的發布會也受到文章的牽連不得不在2014年臨時取消。
有報道稱，為確認“封殺”傳聞是否屬實，張黎曾與出品方做過深入的論證，包括調查在文章在當前輿論中的狀態，以便了解在那樣一種情況下文章能不能完成這樣一部體量大又費心力的作品，還有“周一見”事件在“政策”中的性質。按照張黎的說法，“如果要與政策作對，那肯定不行。”最終投票表決，有人反對用文章，認為風險太大，但包括張黎在內更多人則報以支持。
回到文章自身，在風暴中，文章選擇走的是一條謹慎經營的路線。鮮有公開露面，微博也很少發話。但他一直在拍戲，《少帥》中飾演張學良將軍，接替張柏芝在眾星云集的《封神傳奇》中演哪吒，《陸垚知馬莉》也于去年年底殺青。盡管這兩年不斷曝出諸如文章與張一山KTV鬧事、與姚笛再見面等這樣那樣真真假假的負面新聞，但就作品產量來說，他與任何一個穩步前進的藝人別無二致。
事后證明，這種專注作品、不理窗外事的舉措很有前瞻性，也成了他“東山再起”的最大籌碼。文章告訴騰訊娛樂記者，“這兩年，一直都在工作。所以談不上什么復出，什么步入正軌，我一直都還比較正常地完成自己的每一步。人生很短，希望負面少一些。”
“感謝堅持起用我的人，他們都是我的恩人”
從《錦衣衛》到《少帥》，張黎對文章始終有信心
“周一見”事件后，文章早年攢下的人脈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干爹”李連杰在事業上繼續扶持，據說當《封神傳奇》劇組爆發危機，哪吒一角空缺時，正是因為主演李連杰的力薦，這個角色才幸運地落到文章頭上。
張黎認識文章有十多年了。大學時，文章被張黎相中拍了《錦衣衛》。這一次，也是他提出讓文章演張學良。發布會上，主持人問到為何選擇文章，他直接反問：“那除了他還有誰能演？”他堅定地表示“文章是獨一無二的，是唯一的。”
張黎告訴記者，“我是看著文章長大的，他身上有很多別人沒有的閃光點，對專業也很執著。他是有才華的孩子。我們別對他太苛刻，不能剝奪年輕人犯錯的權利。”文章很感激張黎，“認識十多年了，他不管什么時候都幫我、鼓勵我，每一次都堅持起用我，他是我文章的恩人。”
《少帥》被外界視作文章的“翻身之戰”，在這部戲里他回歸到一位演員的本分，用作品和觀眾對話。從張學良桀驁、叛逆的青年時代一直演到肩擔大義的中年時光，還挑戰了90多歲的老年造型。他的表演意外的沉得住氣，青年少帥的那種“混不吝”的性格，很容易被表演成痞子氣。但這份火候被他把握的很到位，那份乖張和隱忍，完整而且統一。
備戰時，文章讀完張黎提供的所有書籍，還專門跑到美國，重走張學良走過的路，探訪其當年最喜歡的餐廳，找到他的故友及晚年照顧他的護士，以獲取第一手資料。
歷史上，張學良曾經有非常重的毒癮，而后經歷了艱辛的戒毒過程涅槃重生。拍攝吸毒戲份時，文章提出把吸毒狀態的戲份集中拍。他仔細琢磨了吸毒者的狀態，覺得光靠化妝已經不能夠完成了，需要靠消瘦去展現那種狀態。“拍吸毒戲份近兩周的時間，他幾乎不怎么吃飯，也不怎么睡覺，為的就是要把面部的皮膚、眼袋都累出那種特有的虛弱和疲憊感。”張黎心有不忍，“人不是機器，挺要命的。”
該劇在京郊某影視基地拍攝時，曾有記者目擊到這樣一幕：文章輕松地坐在導演椅上，蹺著二郎腿認真看劇本，偶爾與其他演員聊上幾句，臉上漾出開心的笑容，氣氛融洽而輕松。扮演張作霖的李雪健覺得文章專注的出奇，“我也聽說了那些事情，但看到他那么認真、刻苦鉆研創作，就覺得說什么都不重要了。那很好，不要打攪他，讓他有更多精力創作。“
“之前我做演員都犯懶，這部戲我開始體驗生活。我知道我下了多大功夫，費了多大勁。我真的是盡了全部努力。”文章坦言，他很清楚這部戲對自己“意義重大”，抱有很大期待。你也可以理解為他在等待，等待收割的時節。
《少帥》宣傳期間，張黎曾多次宣稱他的“脫胎換骨”，一是指做人，二是說做戲。記者和他聊到后者，他轉過身指指背后的海報，露出孩童般的笑容，獻寶似的說：“看這個！看這個！”他終于等到這一刻。
是非爭議不斷，“混不吝”的文章學會了隨和
《失戀33天》中文章飾演的王小賤
十年前，胡玫導演籌備《紅樓夢》(舊版新版)時，張黎認為文章是賈寶玉的第一人選，還讓他見了胡玫。他記得，“當時的文章眼睛里沒有這么多血絲，很干凈很清澈。”那些年的文章也不似媒體后來描述的乖戾、高傲。《奮斗》(電視劇電影)大紅時，所有人圍著馬伊琍做采訪，文章一個人搬著把椅子坐在旁邊，特別仔細地聽，特別認真地學。
在大眾最初的觀念里，文章是象牙塔里走出來的懵懂少年，才華被馬伊琍欣賞，在熒屏上經常扮演有南方小男人氣質的角色，成家后順勢蓋上“中國第一小男人”的印戳。
觀眾或許忘了，文章是地道的西北漢子。在馬伊琍看來，文章是有大男子主義的：“他聽說佟大為把錢交給老婆，他就覺得特別牛。他覺得男人就應該這樣子。讓我的女人花我的錢，我特別有成就感。”
可文章個性敏感，據說早年他與馬伊琍交往時，他就表現得格外患得患失。《失戀33天》的導演滕華濤曾爆料，文章談戀愛時候多次向他哭訴：“不行了，分手了。”滕華濤起初很緊張，后來發現事態遠非文章想的那么嚴重，“有一次他哭得像是徹底完了，我悄悄給馬司令發了短信，我說‘最近吵架了’？她說，‘沒事啊，挺好的’。其實沒什么，她可能就收拾收拾文章。”
姐弟戀遭到諸多非議，文章坦陳這令自己憂郁、彷徨，“我太把輿論當回事。那時我剛畢業，什么都沒有，太太什么都有，別人就說我是小白臉，要借她上位，這些話太難聽了，讓人想發火。”最讓他氣憤的，是自己經常以背影或神秘男子的形象出現在報道中，他曾看到一篇題為“年輕陌生男子伴馬伊琍去簋街吃手搟面”的文章，“我也是一個演員，我為什么就變成了神秘男子？我覺得很窘迫，自尊心被傷害了。”這或許也是文章成名后面對媒體要習慣性換上一副冷峻面孔的原因之一。
“周一見”之前，文章與馬伊琍已經三次“被離婚”。2011年5月，他們在三亞度假，有天父親焦急地打電話質問文章：“現在整個機關大院全在說你和伊琍離婚的事，我跟你媽都不敢下樓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們說啊？”又有次，姥姥看了新聞后直接氣病了。家人受到傷害，文章在微博上爆了粗：“我就罵了街了在微博上，該罵還得罵，你招著我了，還不興我那什么你呀？憑什么呀？”家人是文章底線，早年文章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說過：“絕不可以傷害我的親人，傷害我的親人話我會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文章粗暴地用自己的方式來處理反感的問題。因為他很無助。張黎則傾向于用“頑劣”來解釋文章的本性。他放任自己與媒體關系惡化，卻是因此，他出軌與姚笛密戀的消息，猶如一顆深水炸彈引爆娛樂圈，帶來了一場詭異的“八卦狂歡”，連一向正經的主流媒體也津津樂道。
拍攝《少帥》的時候，正值文章人生最艱難的時光，“他在拍攝中經常生病”張黎導演表示，“少帥這個人物，陪伴著他跨越了最難的日子。”或許是因為張學良的遭遇牽動了文章的愁緒，以至于在拍戲時他多次情緒崩潰，文章對記者說，“真的每天都過得很壓抑，那段時間天天失眠，還請了專門的心理疏導做催眠。”但后來，他漸漸平靜了，還喜歡上與李雪健一起坐著曬太陽，“什么都不說，但感覺很溫暖、很舒服，跟著老先生學到了隨和。”
用作品和觀眾對話，希望大家不要過度解讀
2016年1月4日，是非之后，文章首次為自己主演的作品站臺。劇方剪輯了一些片段現場播放，他在臺上看得悲從中來，抿嘴、聳肩、輕搖頭，鏡頭推上去，盡可能放大他眼中泛起的淚光。兩天后，他第一次正式接受記者采訪。一出現就低調謙和，主動向記者示好，“好久沒見大家了，大家嘴下留情啊。”
期間，一位女記者試圖激怒文章，但發出去的炮彈最終都像淌了水。悶了。沒有預想中的火花四濺。
記者問：“你讓我們‘嘴下留情’是反感問你以前的事情？你很擔心觸及婚姻與感情？你是覺得尷尬？其實你出來就應該有心理準備要面對這些。你應該明白，我們這是工作，不是惡意的。”
全場靜默。文章答：“我只是覺得好久沒見大家了。嘴比較笨，我怕我回答不出你們想要的東西。”
一位男記者追問：“你人生的每一個起伏，你不去總結嗎？”
文章提高了一點音量：“每個人，在人生當中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都會重新發現自己，整理自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再接著往下走。人生就這三萬天，還得接著走。我要讓自己沒那么多負面，向著正能量，堅韌地往前走。”
這樣的情形似乎略微有點矯枉過正，或者說本質上，你仍然能感到他有些躲閃，只是態度變親切、邏輯變巧妙、方法變靈活了。采訪前，工作人員三令五申，馬伊琍被列為禁忌話題。張學良在情場上猶如猛龍過江，特別是趙一荻與于鳳至的身份，很容易被好事者與姚笛、馬伊琍對號入座。所以當記者想讓文章評價張帥的感情觀時，也被宣傳敏感地叫停。文章默許了這一行為。
他拒絕接受大眾的審問，這像是對外界窺探欲的一種自我捍衛。“有些東西是不能逃避的，有些事情是屬于自己的，有些是不屬于全世界人民分享的，對于我個人而言，自己的私事，我自己去面對。對大眾來講，希望多關注一些我的作品，我的表演。希望大家不要對我有刻意的過度解讀。”
關于文章前后態度的轉變，在兩起標志性的“KTV風波”中也顯露無疑。去年“鬧夜店”傳得滿城風雨時，他沒忍住，又一次發飆：“拿不出證據，老子弄死你們！”而近日與大學同學秦麗陷入類似緋聞時，他表現得很鎮定：“朋友，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關系叫大學同學嗎？”這一次，淡淡嘲諷間泄露著克制。
激情戲和抑郁癥是平行事件，感謝馬伊琍的陪伴
出軌門后，文章選擇浪子回頭歸于初心，馬伊琍予以包容接納。《少帥》中文章與湯晶媚的激情戲，被網友戲謔為“報復馬伊琍”，卻沒有人留意到，激情戲的拍攝與文章的抑郁情緒是一次平行事件。
周一見”后文章最困難的時期也是在他人的陪伴下度過。在東北拍攝時，馬伊琍帶著文章的媽媽來到片場，李雪健回憶：“他愛人還給我送了小禮物，我特別高興。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文章的媽媽，那天拍的是上前線的戲，在火車站，很冷很冷，他媽媽來看望他。”他強烈地感受到，文章的努力離不開家人的支持與期待。
其實，在文章的生命里，陪伴一直很重要。文章在曾經的采訪中講過這樣一個故事，2007年他和馬伊琍一度分手，痛苦不堪，整宿整宿失眠，無奈之下，他找了四個好友輪流陪睡。“我最初想一個人待著，可我要在那屋里一個人待下去，可能會從樓上跳下去。太疼了，你懂嗎？”一個月后，馬伊琍有天突然打電話給文章：“你沒睡吧？我有東西要給你。”文章說：“是不是我以前給你的那些東西？沒必要那么矯情吧，你不要就扔了，沒關系的。”馬伊琍回：“沒有，我就是給你拿點東西，陳龍讓我帶給你。”那晚收工后，文章背著雙肩包，一手夾了張椅子，一手提著水壺往回走，模樣有些狼狽。一抬眼，發現馬伊琍站在酒店大門口，看著他似笑非笑，一臉無奈：“哎，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從某種角度看，文章內心渴望極致。三年前，他曾這樣闡述自己的愛情觀：“我覺得愛情本身就是特別悲壯的。”馬伊琍的想法則更趨理性：“對自己愛的男人，示弱與隱忍有時候真的很有必要。這個對我很難，我從小就獨立，但我依然在不斷地錘煉我的心境。”馬伊琍甚至早已設想到婚姻會有變化，“我想那些白頭偕老走到底的夫妻，絕對不是說從來沒有過問題出現，也絕對不是說雙方從來沒有過出軌的行為，哪怕是精神上出軌。想明白了，你就會覺得這些事情沒有那么可怕，做好一種準備，就是它可能會發生變化，并不是說我隨時要準備要離婚。”這席話仿似說明，馬伊琍眼中，美滿破損不意味著變成了邪惡，而只意味著生命的進程。
文章告訴記者，“拍《少帥》非常壓抑的時候，司令來陪我，這種陪伴對于我來說很重要。媽媽也陪同了一段時間，慢慢地就走出來了。”
類似的陪伴在去年《封神傳奇》拍攝時也有發生。馬伊琍進組的那天，文章正在演哪吒大戰怪物的“動作戲”。她安靜地坐在監視器前，拍攝時略感緊張地緊盯著監視器里的丈夫，生怕這些動作戲令他受傷。這場戲一拍完，她走上前遞過礦泉水，文章親昵地摟住她，二人相擁著走出片場，仿佛回到了《奮斗》時代的美好。
時過境遷，馬伊琍與文章已陸續公開面對媒體，展示了自己松綁的姿態。前不久，馬伊琍談到自己將不忘初心，與文章一起把日子過好。文章也承諾：“我會好好處理，好好經營自己的家庭。”一切都在調整，是非終會過去，動蕩都會走向平靜。（攝像/李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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