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筆科技“圈錢”模式危機重重:毛利率大跌,退款難被大量投訴
《港灣商業觀察》王心怡
在去年“雙減”政策的籠罩下,野蠻生長的教育行業正逐漸回歸良性與初心。事實上,只要不聚焦k12教育,相對可以及時調整擺脫政策影響,粉筆科技所選擇的職業教育賽道正是如此。
而且從市場需求來看,職業教育仍然空間較大。
據弗若斯特沙利文報告,中國的職業教育培訓行業的市場規模以收入計算從2016年的人民幣5167億元增至2020年的人民幣7242億元,復合年均增長率為8.8%,預期截至2026年會達到人民幣11107億元,自2020年至2026年的復合年均增長率為7.4%。
看準市場機會的粉筆科技,短短幾年依賴著線上優勢進場,取得了一席之地。但顯然粉筆科技也面臨不少難題:虧損逐年加劇,毛利下滑嚴重,花大價錢擴規模、聘教師后,卻又頻遭投訴,諸多難題靠何解決?
01 毛利跌破20%,最高下滑了26.6%
2月28日,粉筆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粉筆科技)向港交所遞交了招股書,中金、花旗、美銀證券為聯席保薦人。粉筆科技的運營主體是北京粉筆藍天科技有限公司。
公開信息顯示,粉筆科技是一家非學歷職業教育培訓機構,主要為在公共職務、事業單位以及教育、醫療、會計、建筑及法律等行業求職的成人,提供招錄類及資格證考試培訓課程。
詳細來看,粉筆科技如今在市場上也贏得了一定地位。按收益來看,2020年粉筆科技以2.9%的市場份額排名第三。而按2020年的付費人次計算,粉筆科技就已經在自身行業拔得頭籌,同時也成為了中國最大的在線職業考試培訓服務供應商,有880萬付費人次。
粉筆科技似乎走的是薄利多銷路線,不過結果上來看似乎不盡人意。招股書顯示,2019年,2020年及2021年截止9月30日,粉筆科技分別收入11.60億、21.32億、26.33億,凈利潤分別為 1.54億、-4.84億、-12.28億,經調整后凈利潤分別為1.75億、-3.63億、-7.82億。即便經調整后,不到兩年時間粉筆科技的凈虧損總額仍超過11億元。
對于虧損原因,粉筆科技表示,“花費了大量成本來支持線下課程,因而影響短期的經營業績。”
財務方面,翻倍虧損出現的同時,毛利率也呈現直線下滑趨勢。值得注意的是,粉筆科技2019與2020年的毛利率亦呈現出了翻倍的下降,分別為46.2%、23.0%,再往后看向2021年前三季度,毛利率僅剩19.6%。
也就是說,粉筆科技最新的毛利率相較于頂峰時下滑了整整26.6%。
著名經濟學家,新金融專家余豐慧則表示:“宏觀來看,政策出臺以后,對于學科率有影響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對于其他不觸及k12的行業來說,表面看上去影響不大,不過也必然會受連累,教育行業整體仍環境嚴峻,很多企業可能需要做業務調整?!?/p>
有財商教育企業表示:“雖然是整頓學科類型的企業,但是不免受到波及,現在也需要更加規范,有了許多禁忌,目前的生存或多或少也存在一定危機?!?/p>
02 “圈錢”模式暗藏風險,退款難被消費者大量投訴
粉筆科技招股書中還表示,2020年12月31日流動負債凈額達到了5.33億元的主要原因是有關協議班付費人次增加導致的退款,以及雇員福利隨著雇員人數上升而導致的。
換言之,退款率高顯然成為粉筆科技的較大不確定性及風險因素。這也是不少職業教育培訓機構的“通病”。
粉筆科技的收益主要來自提供培訓服務以及銷售內部開發的教材及輔導資料。同時培訓服務又分為在線培訓及線下培訓。報告期內,在線培訓收入占比分別為56.7%、46.2%及37.7%;線下培訓收入占比分別為30.5%、41.6%及49.8%。
有趣的是,粉筆科技在線課程的費用與線下培訓的費用差距頗大?!熬€上課程便宜,線下課程貴”,這是重要特點,盡管線上培訓的收入與線下培訓的收入已經近乎平衡,甚至線下培訓的收入更勝一籌,但依然可能存在眾多消費者基于價格便宜而選擇線上,粉筆科技虧損加劇的情況下仍不斷開拓線下,說明看重了線下的收入貴,錢多。
(圖片來源:招股書)
有消費者坦言,曾在粉筆教師平臺通過購買1元錢的線上課,但這種“1元購”的方式似乎在今年已經行不通了。
今年年初,北京新東方迅程網絡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被爆“因涉嫌利用虛假或使人誤解的價格手段誘騙消費者交易,被北京市海淀區市場監督管理局罰款40萬元”。新東方委托北京麥芽成長科技有限公司代理,在線上發布宣傳廣告:“海淀備考雅思,原價399元精品課4月27日只需1元”,經北京市海淀區市場監督管理局調查核實,該課程“從未實際銷售過,無相關銷售記錄,也未在銷售頁面標明”。
“1元課”是近年來教培行業常見的引流手段。用低價吸引消費者來聽課,在聽課過程中以限時優惠的方式售賣正式課程,不少消費者們就落入了“饑餓營銷”的圈套。很顯然,如果監管對于誘騙營銷的力度持續加強的話,不可避免將對于一些線上課程的定價造成影響,繼而影響客流減少。
除去“1元課”的潛在危機,協議班的風險同樣不容小覷。每年考公考編的人數數以萬計,但是上岸的人數卻是固定的,誰都不想成為分母。協議班的出現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即使考不上,似乎消費者也沒有什么損失,而企業也剛好可以利用協議班的錢補充現金流。
似乎不錯的雙贏選項,不過風險也相對較高,這意味著企業如果一段內退款率極高的話,或將發生流動性危機,企業或將經常通過用新協議資金來補充舊的要退費的款項,而這一時間差,也將對消費者產生較大風險,能否及時退款?成為關鍵。
《港灣商業觀察》發現,截止2022年3月9日,在黑貓投訴上搜索粉筆,共有三個話題,分別是粉筆公考、粉筆慧考及粉筆四六級教育,累計超過900條投訴。大部分投訴內容均集中在退費難,及虛假宣傳。
有消費者提出:“報的粉筆國考協議班,報班之前客服說筆試過后退費,后面又說協議里寫的面試和審核名單出來退費,好不容易等到名單出來了說3.8退費,現在又說面試推遲,什么時候面試什么時候退費!”
綜合來看,眾多消費者對于粉筆科技的“退款”投訴,也反映出公司的核心問題。粉筆科技招股書表示,學生提交退費申請的時間亦以考試成績公布時間表為準,通常在成績公布之后。公司的退款負債及流動資金狀況的變動可能會相應受季節性波動的影響。
余豐慧表示:“退款難這種情況,實質上背后的本質帶有點圈錢的性質,如果承諾達不到,一直推脫,持續發酵后的影響必然不好。再者,有些培訓機構不排除存在過度追求利潤這種情況,進而夸張的去宣傳,這也是一個普遍現象,就是忽悠式?!?/p>
03 營銷費用倍增,“急功近利”的兩極操作
報告期內,粉筆科技銷售及營銷占比是在逐年提升的,分別占比10.0%、19.0%及21.1%,兩年內進行了翻倍的增長。
粉筆科技在招股書里提到,雇員福利開支也記錄為銷售成本,而雇員福利開支大幅增加主要是由于為配合業務增長及支持線下擴張,增加了教學團隊人數。截至2019年12月31日、2020年12月31日及2021年3月31日,粉筆科技講師及其他教學人員數量已分別達到約800名、7800名及10000名。
不到兩年時間,講師團隊急速擴張,從800增至10000。但在短短幾個月后,粉筆科技就被爆出大量裁員事件,話題沖上微博熱搜。“上班不僅倒扣錢,離職了還要賠錢給公司;惡意扣掉員工提成。”脈脈上認證為前粉筆藍天(粉筆藍天為粉筆科技子公司)員工表示道。
(圖片來源:脈脈)
為了線下市場的目標,進行大規模擴招,賠錢后又大規模裁員,粉筆科技此番操作應接不暇。與此同時,在多個平臺均有消費者表示質疑教師的專業性。粉筆科技是否盲目擴招講師,對講師能力是否有嚴格把控,《港灣商業觀察》多次聯系粉筆,未能獲得回應。
(圖片分別來源:知乎、黑貓投訴)
余豐慧表示:“營銷費用逐漸增加的趨勢,就已經印證了,一定程度上經營存在了困境。既然宏觀因素政策誰也擋不住,那只能從內部經營去落實改善?!北幌M者聲討下的退款難以及“急功近利”操作,隨著粉筆科技上市進程,是否將有所好轉,值得外界關注。(港灣財經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