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是實力派!”當一家韓國背景的藝人培訓機構負責人申用燮看到Sunshine女團的照片時,他語氣堅定地說。而當得知這5個姑娘的顏值和唱功都不足以支撐起“偶像”這個名詞時,做了近20年藝人培訓的申用燮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今,Sunshine的微博粉絲已近32萬,并有“Sunshine全球后援會”等粉絲團體,還出現了不少模仿者。是互聯網時代的偶像不按常理出牌,還是我們已經進入了“審丑”的偶像時代?
火的原因只是因為丑?
這大概是史上走紅速度最快的組合。
2015年12月18日,Sunshine在微博宣布“出道”,并附上5張粉色背景的小城影樓風格個人照,這也是她們的第一版標準照。2月11日,微博營銷號“娛八婆”爆出Sunshine的出道消息,該微博話題至今已有2.6億的閱讀量,并進入微博熱搜第二位。2月26日,Sunshine發布首支單曲《甜蜜具現式》,迅速沖上酷狗新歌榜第一位。
申用燮說:“在韓國,偶像的成名需要經過兩到三年的前期培訓,還要經過出道后一到兩年的推廣。”中國的偶像能在互聯網一夜成名,讓他感到驚訝。“偶像總需要有一個方面特別好才能吸引粉絲。即便是長相很抱歉的藝人,也通常會有特殊的才藝。”申用燮一臉認真,“不知道Sunshine有什么?”
根據微信公眾號“TV嗶”的爆料:“在‘娛八婆’發布微博之前,Sunshine就開始為‘成名’做準備,比如錄制單曲,向大V發宣傳私信。”之后,Sunshine接受亳州電視臺農村頻道采訪的視頻于2月18日網絡曝光,純素顏出鏡又讓她們火到了新的高度。
對于Sunshine的突然走紅,“娛八婆”斬釘截鐵地說:“Sunshine火的真正原因就是一個字——丑,丑得很別致,這是個意外。”
TFBOYS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
Sunshine剛剛走紅,已經有人開始模仿她們。2月12日,四人女團Love-wings在微博上出道;14日,三人男團Nice微博出道。
某衛視從事品牌推廣的邱小姐發現,這三個組合都把自己跟超高人氣組合TFBOYS扯上了聯系。“Sunshine一開始說自己是四葉草(TFBOYS粉絲的專屬名詞——記者注),出道是為了靠近偶像。大家都在娛樂圈,就會有合作機會。”
Nice男團則在微博上點名TFBOYS,說:“我們的目標是國內第一男團!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士兵。我們相信,總有一天可以超越你們。”隨著網絡營銷賬號的努力,一邊倒的輿論開始分化。邱小姐說:“根據網絡營銷的一般步驟,先是博出位出道,過陣子開始‘洗白’。比如,改造型、進行包裝。如果他們的知名度一直都在,后續發展也會比較容易。”
2月16日,Sunshine新一版標準照在已經加V認證的微博上公布,風格與上一版截然不同,蘆花漫天的暖色調背景頗有韓劇風情。
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生薛靜說:“在日益泛濫的真人秀節目中,‘夢想’一詞已經被過度消費,而且在大眾媒體上呈現的‘夢想’也有些過于單一。這讓善于模仿的少男少女們,都想當明星。但他們可能沒有意識到,夢想不是‘需要別人支持’,而是‘需要自己努力’。”
然而,Sunshine的“成功”還是讓渴望成名的孩子們看到了希望。“娛八婆”說:“這些天,我的微博微信QQ等軟件的私信已經被爆了,成千上萬的孩子發來私信求出道。”
“你要什么都可以給你。”為了求“娛八婆”發一條推廣微博,一個孩子在私信里寫道。
“審丑”間歇爆發,最終都會轉化為“審美”
薛靜認為,看客的心態各有不同,有人懷有善意,想了解她們的成長過程,究竟是自娛自樂還是商業綁架;有人口出惡言,但在某種程度上指向自己:“社會如此殘酷,我都已經跪了,你們這么丑,竟然還不跪?我都不敢做夢了,你們竟然還做夢?”
對Sunshine的輿論轉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勵志牌”和“懷舊牌”。有人說:“你小時候沒有披著被單在院子里晃悠,跟同伴講自己是古裝劇女一號嗎?你沒有幾個傻乎乎聚在一起號稱自己要出道的同學嗎?”
薛靜說:“長得不好看,唱歌又跑調。這種‘藝人’的出現,是一個顛覆規則的事情,必然會引發人們對于顛覆者和規則的雙重審視。”
“審丑”不是主流,但總會間歇性地爆發一陣熱潮。2004年,芙蓉姐姐因大扭S造型的照片走紅;2009年,自稱“智商前300年后300年無人能及”的羅玉鳳名聲大噪。
“審丑如同社會的一場感冒,讓人們去正視和思考社會運行中出現了哪些問題,然后作出調整。審丑最終都會轉化為審美。”薛靜說。
8年后,芙蓉姐姐瘦身成功,還成立了公司,當上了總裁。某主流網站評價稱:“芙蓉姐姐沒被世俗束縛,沒因侮辱退縮,沒被口水淹沒,而是自信地做自己該做的事。她變得知性、高貴、典雅,正是因為她的自信。”勇闖美國的鳳姐,也因“白天工作12小時,晚上學英文”,成為自力更生的勵志偶像。
Sunshine在接受亳州電視臺采訪時,問到夢想是什么,每個女孩都說“要考個好的大學”。如果真能實現,也不失為從“丑”向“美”轉型的途徑之一。
然而,自稱“沒有任何經紀公司,只有我們自己”的Sunshine,不失時機地推出寫真、單曲、MV,一步一步將自己推向更紅,似乎也不是幾個高中生能做到的。
申用燮說:“韓國年產偶像100組以上,成名的不過百分之一,成名的也就紅兩到三年。”在飛速更新的互聯網中,Sunshine們能紅多久,似乎也不難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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