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長期來看,實質性的“資產荒”并未出現。目前所謂的“資產荒”實際上是一種資產收益率糾偏的過程。隨著“貨幣至上”時代的過去,我們必須適應投資潛在收益率走低的趨勢。但從短周期看,“資產荒”確實已經到來,固定收益和權益類產品同時經歷上半年牛市后,未來收益預期已大幅縮窄。“資產荒”很難是一個看多債券市場的理由。面對“資產荒”,我們應關注高風險資產,而不是低風險資產。
此外,“雙降”并不意味著貨幣政策的主動性寬松。基準利率對市場利率的引導作用逐漸下降,基準利率調整的邊際作用也在逐漸降低。最近一次降息的更大意義很可能是標志著利率市場化的完成,能否降低融資成本作用,還有待于觀察。“雙降”有利于利率和流動性的穩定,市場收益率因“雙降”可能帶來短期下行,但中期來看,“雙降”給市場收益率帶來持續性下行的動力依然不足。債券市場收益率很可能在年內處于平穩的態勢中,波動幅度和波動趨勢都不會很明顯。
⊙方正證券
“資產荒”不一定會帶來債券牛市
現在市場所關注的“資產荒”,是指在各種收益率快速下降的條件下,市場上缺少理想的對沖通脹資產的狀態。顧名思義,“資產荒”的形成存在于兩個條件:一是寬松的貨幣政策帶來后期資金供給的充裕;二是固定收益產品的收益率維持在偏低的水平。目前很多市場人士認為在“資產荒”的背景下,債市是吸納資金的最后站臺。從資產配置的角度,我們簡要談談我們的看法。
從中長期來看,實質性的“資產荒”并未出現。我們承認始于去年三季度的那一輪貨幣寬松,是“四萬億”以來最寬松的一輪貨幣政策,但它同時面臨的一個背景是經濟名義增速的同步下行,目前的利率只是回到合理位置。如我們所知,利率由名義增速和貨幣投放兩個因素共同決定。我們用“名義增速”和銀行間利率進行回歸,其余項就是描述貨幣投放力度的利率偏離度。從該指標來看,目前利率偏離度已經到達2007-2009年的中樞位置,從歷史比較來看,目前的利率未超調,利率偏離度僅僅經過了糾偏和向合理水平回歸的過程(見圖1)。
其次,從實際收益的角度,1年期國債收益率與CPI的差值雖然今年以來有所回調,但與歷史情境相比,仍舊處于偏高的位置。也就是說,1年期國債收益率沒有完全失去配置價值(見圖2)。
我們傾向于認為,目前的所謂“資產荒”,實際是一種資產收益率糾偏的過程,真正意義上的“資產荒”并沒有出現。隨著“貨幣至上”時代的過去,我們必須適應投資潛在收益率走低的趨勢。另外,在過去的幾年里,資產配置的邊際收益率是走高的,譬如:2010-2011年,銀行做貼現票據非常多,而2012-2013年,銀行開始走通道做信托產品,2014年又是股票市場的牛市,因此過去的五年里,資產的邊際收益率一直很高,但這種邊際收益率的高企是伴隨高風險和高泡沫,因此,目前時點的特殊性僅是在于各個大類資產都在去泡沫化。
我們認為,這種“去泡沫化”將成為一種常態,在經歷“債務風險預期”和“權益風險預期”后,資產配置的風險偏好必須要從“高偏好”向“低偏好”糾偏,由此帶來更多的可能不是基礎利率收益的下降,而是信用溢價收益的下降(見圖3)。
然而,在短周期下,“資產荒”確實已經到來,無論是固定收益還是權益類產品,在同時經歷上半年的牛市后,未來的收益預期已經大幅縮窄。那么,這種短期的“資產荒”是否能帶來債券市場的走牛呢?從信用配置的角度,資金從“低信用高收益”品被倒逼向“高信用低收益”品轉移,可能是一個長期趨勢,而從過去十年的幾次真正的“資產荒”來看(收益率探至周期性底部),2008年和2012年的利率偏離度與目前相仿甚或低于目前的水平,但是,在利率偏離度進入谷底的同時,二者均迎來了一次債券市場熊市(見圖4)。
一個輔助的考慮是:短期來看,收益率邊際依然對資產配置存在很強的吸引力。在債券收益率和貸款收益率走低的同時,信托產品收益率不降反升,因此,我們不應因“資產荒”而關注低風險資產,相反,應關注高風險資產。當然,低信用評級債可能存在出現超額收益的可能。
那么,資金流向哪里了呢?2008年的“資產荒”帶來了股票市場的一輪牛市,而2012年的“資產荒”帶來了非標融資規模(尤其是信托和票據)的徒然加快。因此,我們傾向于認為:資產收益率的回落往往帶來資金風險偏好的上升,而不是目前收益率已經處于低位的債券資產。因此,“資產荒”很難是一個看多債券市場的理由。
“雙降”帶來市場收益率持續性下行動力不足
“雙降”并不意味著貨幣政策主動寬松。首先,從去年11月份開始的幾乎每次降息,都伴隨著存款利率波動幅度的擴大或局部類存款利率波動的放開,也就是說,除了這個階段是一個基準利率下調的階段之外,也是利率市場化快速推進的階段。在利率市場化的過程中,為了防止利率市場化對市場利率的沖擊,不但要選在利率偏低的時段來放開利率波動,而且同時下調基準利率也可以起到平滑市場心理的作用。然而從實質性影響來說,基準利率對市場利率的引導作用逐漸下降,基準利率調整的邊際作用也在逐漸降低。因此,周五的降息更大的意義很可能是利率市場化的完成,是否能起到降低融資成本的作用還要看數量政策。
另外,目前央行口徑的外匯占款月均下降幅度約為3000億元左右,而目前降準一次(50bp)釋放的基礎貨幣規模約為6700億,因此,如果出于對沖外匯占款考慮的話,央行的平均降準節奏應該是兩個月一次,從6月、8月和10月的三次降準來看,正好是穩定在兩個月一次的節奏。因此,降準的實質作用僅在于對沖外匯占款,目前我們從長端流動性增速的角度,也沒有看到數量政策存在積極投放的跡象。
“雙降”的出臺是出于利率和流動性的穩定作用考慮的,因此,市場收益率可能會因“雙降”帶來的市場心理而出現短期下行,但中期來看,雙降給市場收益率帶來持續性下行的動力依然不足。另外,無論從高頻數據還是市場預期來看,四季度經濟企穩的可能性都較大,因此,貨幣政策的空間屆時也會邊際性收窄。
我們認為,債券市場收益率很可能在年內處于平穩的態勢中,波動幅度和波動趨勢都不會很明顯。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雖然三季度市場大幅波動,但今年以來名義增速并未出現顯著變化,如果按工業增加值與CPI之和粗略描述名義增長率的話,今年前三個季度該值分別為7.5%、7.6%、7.7%,經濟基本面是平穩且邊際改善的。因此,一旦市場風險減弱且波動率下降,貨幣政策的數量工具也不存在大幅波動的邏輯,收益率在年內短幅震蕩的可能性比較大。
(執筆:楊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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