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的老年是享受的,是高品質的,是有內涵的,不是一個為生存而活的。要享老,而不是養老。
——陳東升
全國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中國65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已經超過13.5%。預計到2022年左右,這一數字將達到14%,觸及深度老齡化的國際標準。到2045年,我國老齡人口占比將超過25%。
“長壽時代”來臨,如何讓國民有尊嚴地老去?美國、日本和中國都展開了豐富的探索和實踐。
太陽城——毀譽參半的巨型老年社區
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一個挨著一個的藍色游泳池,老人們開著高爾夫球車穿梭在一棟棟別墅之間,臉上洋溢著輕松快樂的笑容。這是美國紀錄片《Some Kind of Heaven》中的場景,片中描繪了美國佛羅里達州的一處名為The Villages的養老社區。這個社區面積超過曼哈頓,所有街景建筑物仿照美國八九十年代的風格設計,居住著13萬老年人,仿佛一座巨大的老年樂園。
這里能滿足老年人的一切需求。有自己的醫院、100多個娛樂中心,包括網球場、高爾夫球場、籃球場、射箭場等等,還有潛水、文學、哲學、心理學、烹飪、外語、攝影等140多門學習課程,2700個各種各樣的社團滿足老人們的社交需求。
與大家印象中養老機構安靜、晦暗的景象不同,The Villages似乎充滿了陽光、娛樂、運動,老人們不是在這里等待人生的終點,而是開啟了一段新的人生。
當然這一切都是由養老社區的開發者精心設計的,社區對居民的年齡有嚴格的限制,要求居住老人年齡不能小于55歲,而1700美元按月繳納的費用決定了這里只歡迎中等階級及以上條件的老人。
The Villages所代表的正是一種發端于美國的養老服務模式——持續護理退休社(Continuing Care Retirement Community,縮寫為CCRC),指在同一個居住社區中為老人提供一系列的配套服務,包括按照護理級別提供照護服務,以及餐飲、清潔、醫療保健甚至娛樂社交等服務。
CCRC發展至今已有100多年的歷史,更有代表性的案例是1960年開業的太陽城(Sun City)。
1945年,美國老年人口在總人口中的比重超過7%,首次突破千萬人口大關,老齡化問題開始浮現,到1960年,大約有1/4的老人沒有住所,他們寄宿在養老機構、親戚家或者出租房屋內。與此同時,美國的經濟發展進入穩定時期,工業革命之后積累了大量社會財富,社會保障覆蓋面擴大、機制完善、標準提高,養老事業成為社會保障體系中一個重要環節。
1956和1961年分別出臺的兩部《住房法》明確年滿60歲的老年人,可以用保險抵押獲得低息貸款,再加上各種社保項目、非營利組織、公共機構的增加,極大地促進了養老住宅項目的發展。
1960年,第一座太陽城Sun City(Arizona)養老社區開始建設,開業的時候吸引了10萬人進行參觀,銷售場面火爆。在這種氣候適宜、價格便宜的郊區地塊建設養老社區逐漸變成了一種地產商業模式。
太陽城從設計伊始就考慮到老年人的需求,安全、方便、無障礙是設計的最終目標,為了應對老年人記憶力下降、腿腳不便等問題做了很多設計,比如采用速度不快的高爾夫球車作為社區內最主要的代步工具。醫療服務也是養老社區的重點,除了配備綜合醫院,還有分布在社區內的大小診所,例如牙醫、心臟中心、心理治療中心、體檢中心等。
除了滿足老年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外,養老社區還為老年人提供圖書館、多種多樣的課程、運動場館以滿足他們的精神文化、社交需求。
太陽城養老社區的收益主要依靠兩個來源,一是售賣房屋的收益,二是租金和設施使用帶來的租賃收益。比如居民每年交一定的會員費,可以成為高爾夫球場的會員。這類會員費和娛樂收益成為太陽城的長期穩定收入。
但這種養老社區的模式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也飽受爭議,比如由于門檻過高,整個社區變成了白人中等階級單一群體的社區;社區內年齡層單一,缺乏跨年齡段的交流;社區過于龐大,管理松散,產生各種社會問題。
在紀錄片中,有受訪的老人認為自己生活在一個人工營造的“楚門的世界”(某種天堂),與真實的世界完全隔離,正如該片的片名,頗有諷刺意味。
“回歸之鄉”——日本的“終身活躍社區”
在日本東京附近的千葉縣稻毛區城市中心,有一所名為“回歸之鄉”的養老機構,相比太陽城的巨大,這家機構可謂相當mini,只有一棟4層樓的建筑,72間面積約為18㎡的客房,其地段周邊是成熟的住宅社區,交通十分便利。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除了定制化的老年便利設計,公共浴室、卡拉OK、美容美發廳等生活娛樂設施一應俱全。機構內主要為老人提供生活照護和醫療保健兩類服務。老人在入住時須一次性繳納一筆會員費沖抵房間費用,之后再按月繳納管理費、餐飲費等。
機構還與當地各類義工組織、社區居住者等合作開展義工服務,使得住在這里的老人跟所在社區建立起親密的聯系。
這是日本式CCRC模式下養老機構的一個縮影。日本在借鑒美國CCRC模式的基礎上結合本國實際提出了“終身活躍社區”概念,一方面借鑒美國的異地養老模式,緩解東京都市圈的養老問題壓力,在周邊城市興建養老社區,帶動周邊城市醫養照護業態的發展;另一方面,有別于美國完全新建大面積社區的方式,日本政府鼓勵利用城市中的一些廢棄場地進行改建,既降低開發成本,又避免養老社區遠離城市,變成單一年齡段的封閉社區狀況。
因此很多日本的養老機構往往規模較小,位于一些地方性市縣,與周邊社區關系緊密。這也是日本模式中值得借鑒的地方——養老機構與當地優勢和特色相結合,形成自己的特質,如“熱鬧地區型”“藝術文化型”“運動型”社區等。
不少“終身活躍社區”還將公共設施和文化活動向當地社區開放,鼓勵入住的老人與多種年齡段群體交流,比如與所在地大學、幼兒園、年輕藝術家、單親母親等團體共建,參與當地的活動,從被服務者轉變為當地城市的建設主體,主動提高自身價值,融入當地整體街道社區。
但日本模式有其缺陷,比如很多老人不愿意離開生活多年的城市,地方小城市在接納老人養老需求時承載能力有限,機構選址困難等。
泰康之家·申園——中國式享老桃花源
相較美國和日本的模式,CCRC要在中國落地,就要解決幾個關鍵問題,首先是中國文化有“安土重遷”的理念,老人更講究“落葉歸根”,異地養老模式未必適用于中國;其次,太陽城過于巨大、“回歸之鄉”又過于mini,社區的規模對社區的運營能力提出了不同的要求,當硬件水平趨于平均之后,考驗一家養老機構的更多是“軟實力”;最后,“孝道”“侍老”在中國有著底蘊深厚的文化淵源,先進的養老理念如何與傳統文化相融合、做出中國特色,也是中國養老行業需要共同探索的議題。
“我當初被申園吸引,就是因為看到了活力中心的那架三角鋼琴。”今年71歲的曹金妹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2017年,她和先生來申園考察。“真的可以用震撼來形容,有老人在里面游泳,旁邊還有打桌球的,有躺在沙發上看書的,還有彈鋼琴的,一點都不像養老院,簡直是享老桃花源。”如今他們夫婦倆已經在申園住了四年。
泰康之家·申園位于中國上海松江區,是泰康保險集團在長三角布局的首家醫養社區。面積22萬平方米,可提供2100個養老單元。開業五年,已有1300位老人入住。
泰康之家·申園一期二期效果圖
泰康之家對于養老中國模式的探索正體現了取他國之長的同時,又結合本國實際,又顯現出其先進性,申園即是其中代表。
“不離城市、不離自然、不離社會、不離醫院”,有別于美國和日本采用的異地養老、郊區養老模式,泰康之家往往依托于一些大中型城市,老人們可以在熟悉的城市繼續生活,與兒女親人保持接觸和互動。
社區在一些設計中,也體現了對中國傳統“家文化”的重視,比如即將推出的第7家餐廳——家庭廚房,子女來探望的時候,可以帶上一些食材到家庭餐廳動手烹飪,或者請大廚幫忙制作,與長輩一起暢享一頓“家宴”。
醫養結合也是申園的首要特色,社區內配置有一家二級康復醫院,保障從急救到慢病管理、康復的三重醫療需求。按照老人醫療照護方面的需求層次不同,社區內設有獨立生活區、協助照護區、專業護理區、記憶照護區,有針對性地進行照護。
泰康申園康復醫院就醫環境
與美、日類似,申園也配置了包括餐飲、文娛、康體中心等娛樂設施,開設了35門不同的課程,包括書法課、數獨課、形體芭蕾舞課等,還有話劇社、合唱團、管樂團等39個“樂泰俱樂部”,讓居民享有豐富多彩的精神文化生活。
尤為值得關注的是,泰康提出了“銀發智慧”的概念。申園社區已入住的1300多位長輩中,以大學教授、醫生、工程師等高級知識分子、專業人士為主,其中包含5位院士。本科以上學歷者占比超50%。清華、復旦等19所大學的老校友們還組建了校友會,約有300多位校友加入其中。
這些老人都曾有過輝煌的過往,如今仍希望自己的價值能被社會認可,于是社區為他們提供了豐富的價值發揮的舞臺。比如有48位居民主動擔任課程教師,主動發起各種各樣的興趣俱樂部,組建義工團隊,自發辦起了報紙,甚至還出版了書籍。
居民們還成立了理事會,下設八個管理委員會,每個委員會各司其職。比如餐飲委員會負責監督每周菜單,管家委員會負責溝通居民的共性需求,還有最近新成立的政策委員會,負責研究國家的養老政策。老年居民們參與到社區的管理中,而不僅僅是被服務對象,其主體性更加受到尊重。
智慧科技也在中國的養老社區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在申園隨處可見一個個“拉繩報警”裝置,突發任何意外老人們都可以拉動紅繩尋求幫助。今年開始,這個紅繩報警功能被嵌入到老人隨身攜帶的電子卡片里,按動感應鍵即可報警,工作人員馬上可以根據定位第一時間趕到支持。后續的申園二期中,還會升級智能安防平臺,增加智能視頻聯動,針對居民的移動報警、走失預防、跌倒等緊急事件進行視頻精準的判斷及有效預警。
這些實踐的背后,是泰康對于“長壽時代”的深入思考。
“中國進入長壽時代,就是眼前的事。”泰康保險集團董事長陳東升表示,面對老齡化挑戰,全社會都應該高度警覺,提前思考,布局應對長壽時代的到來。而泰康的解決方案就是長壽經濟的樣本,通過對商業模式的創新,泰康打造了“健康、長壽、富足”三大閉環,并將以此為目標,推動下一場養老革命。
從全世界來看,養老和醫療都是一個投資強度非常大、回收周期比較慢的領域,而泰康用保險資金做投資與之有著天然的配合度和契合度。這將是一條長長的雪道,而泰康有充足的耐心和信心滾好這個雪球,為中國老人打造真正適合的“享老桃花源”。 文 / 杜衡
參考文獻:
1.長壽時代的理論與對策,陳東升
2.一種日常生活模式的延續,美國養老社區探析,陳泳全
3.中美養老社區比較研究,李春盈
4.美國養老地產的3種模式及典型案例,知網
5.中國養老產業何去何從——結合美國養老產業經驗探索我國發展之道,楊心怡,樊伙玲,張家敏 6.日本養老的啟示,劉軍國,《生命時報》2021年4月9日 7.日本養老產業對我國醫養結合養老模式構建的啟示,周志偉,中國衛生事業管理2021年2月第38卷第2期(總第392期)
(以上圖由泰康集團提供 授權給中國網財經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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