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外來務工人員扛著行李。新華社發
核心提示:盡管首都的日常生活不容易,獲得永久居住權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戚樹民和他的家人還是想留在北京,不打算回到閉塞的農村或任何附近的小鎮。
參考消息網11月22日報道 港媒稱,中國內地城市的流動人口仍然生活在城市邊緣。
據香港《南華早報》11月21日報道,戚樹民(音)在首都生活已經有10多年了,但他仍得不到多少城市的公共服務。
報道稱,作為中國戶籍制度中的一個農民,戚樹民在北京北郊靠賣早點謀生,而他也是為中國的經濟繁榮作出貢獻、但仍被排除在中國經濟大潮之外的2.7億農民工中的一員。
他的家人住在一個有兩個房間的臨時住所,位于北五環外郊區的一個啤酒廠后面。冬天,因為沒有市政供暖系統,他們必須燒煤取暖,還要與鄰居共用公共廁所,喝的水也必須買。
戚樹民的表姐說:“井水被污染了,我們只能用井水洗碗、洗衣。”她正在一個不到兩米寬的小巷里洗衣服。
他們每月要支付1600元的租金,沒有洗衣機或電視機,一來是因為他們想省錢,二來也是因為他們的住所隨時可能被拆。
報道稱,這片住宅在未來幾年里面臨拆遷,為一條新鐵路線的站點讓道。這條鐵路線把北京和160公里外的張家口連接在一起,2022年兩市將聯合舉辦冬季奧運會。
戚樹民賣的早餐包括煎餅、粥、混沌和雞蛋,滋養著一個由快遞員、垃圾回收者、水暖工和建筑工組成的繁忙的社區。
然而,中國的經濟前景很可能取決于是否要允許像戚樹民這樣的人在城市定居。雖然中央政府多次承諾允許他們轉變為城市居民,但這只是指小城鎮。
報道稱,盡管首都的日常生活十分艱難,獲得永久居住權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戚樹民和他的家人還是想留在北京,不打算回到閉塞的農村或任何附近的小鎮。
報道稱,中央政府在2014年宣布將推進戶籍制度改革,但同時也保持對進入大城市的限制。諾丁漢大學商學院中國問題助理教授米歇爾·杰拉奇當時告訴《中國經濟評論》說,這一改革意味著流動人口“只能遷往他們不想去的地方”。
戚樹民的父母大約6個月前來到北京,幫助照顧戚樹民哥哥的四歲兒子。65歲的爺爺說:“我們打算把他帶回安徽上幼兒園。這里的教育費用負擔不起。”
生活在北京對于戚樹民來說是不容易的。他每天凌晨2點起床,然后和兩個兄弟駕駛一輛二手貨車,從他們租用的房子開車2公里到他們工作的餐廳。他們從早上5點到上午10點供應早餐,然后做好第二天的準備。戚樹民的父母照顧他的兒子,為整個家庭做飯。
“我們每年可以掙6、7萬元。錢不是很多……生活不容易。”
報道稱,不必要的開支被降到最低。例如,戚樹民的爸爸從來沒有坐過北京的地鐵,因為公交車比較便宜。但是,如果他們回到安徽省馬鞍山市旁的和縣,因為當地的鋼鐵工業正在衰落,那么全家一年就賺不到7萬元。
27歲的戚樹民說:“我不知道未來怎么樣,只能做好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我沒有機會回去。”
同時,當地政府正在實施一項分流流動人口的運動。已經存在了幾十年的批發市場被勒令關門,外來務工人員社區附近的農貿市場被政府支持的小商店所取代,工廠和車間被鼓勵搬到鄰近的河北省。
但北京理工大學的經濟學家胡星斗教授說,說服人們回到農村地區很難,因為當地的經濟狀況很嚴峻。
與此同時,中國的土地制度——可以出租農村土地但不能賣——使得農民工難以湊足足夠的錢在城市定居。
戚樹民的鄰居老張和他的妻子在這里住了3年,做一些零工。他們曾干過回收廢金屬,但鋼價下跌后就不做了。
來自于信陽的老張說:“10年了我都沒有回過我河南老家,因為我想在這里等待賺錢的好機會。”
報道稱,馬路對面是一個現代化的住宅社區瑞旗家園,那里一套公寓的平均價格在不到半年里漲了50%,到每平方米4萬多元。
北京房價的暴漲打消了來自河南原陽的另一個外來務工人員趙炳杰(音)的買房計劃。15年前,他輟學后來到北京,現在一家雜貨店工作。
他說:“我不指望在北京有戶口,我只希望在鄰近的河北省買一套房子,我的孩子以后可以在那里接受教育,而不是回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