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設計 吳美妘
有沒有遇到過美女頭像申請加微信?一開始自稱是老同學,隨后發現是一場美麗的“誤會”,聊著聊著竟然成了交心的“朋友”,殊不知是掉入了騙子的溫柔陷阱……
“我一共有13個微信號,全部都不是實名的。”王某與丈夫組成了業務組,在一個詐騙團伙內以“美女”身份申請他人加微信好友,誘導他人在虛假投資平臺上投資,騙取他人財物。近日,浙江省云和縣檢察院對王某詐騙案提起公訴。此前,該犯罪團伙已有47名被告人被提起公訴。
陌生美女推薦了生財之道
2019年5月,云和縣王先生(化名)收到一個名叫“琴棋書畫”的陌生美女頭像的微信申請,自稱是“老同學”,王先生通過好友申請以后,“美女”又說加錯了,王先生后來因為和對方聊得來就沒有刪好友。
“琴棋書畫”告訴王先生自己真名叫“秦琪舒”,經常在朋友圈發一些出入高檔場所、使用奢侈品的動態,還經常和王先生寒暄,分享旅游、生活的故事和照片。
漸漸聊熟絡了以后,“秦琪舒”向王先生介紹了自己的生財之道——MT4外匯投資平臺,并表示自己旅游和買奢侈品的錢都是這里賺來的,心動的王先生也主動要求對方教自己怎么操作。
根據“秦琪舒”的指導,王先生在一個網站上進行了注冊并下載了軟件。點擊網站內的充值按鈕,會跳出個人銀行卡號的匯款方式,王先生雖然有所懷疑,但是在要了“秦琪舒”所謂的身份證照片后,還是通過網銀轉賬將錢轉入。
錢轉入后,王先生在MT4外匯投資平臺的“外匯賬戶”顯示余額增加,沒過幾天便有了盈利。在嘗到了甜頭后,王先生前后轉了9次錢,全部都轉入了陌生的個人賬戶。最后一次投資后,他所謂的“外匯賬戶”爆倉全虧,損失了近90萬元。再聯系“秦琪舒”時,對方已經不再理會,王先生這才醒悟被騙了,趕緊前往公安機關報警。
以“90后”為主力的詐騙團伙
原來,“琴棋書畫”只是詐騙團伙某一業務組所使用的詐騙專用微信號之一,“她”的背后是幾個“90后”小伙子,最年輕的組員1999年出生!組員負責添加好友和培養客戶感情,組長負責管理和培訓并引導上鉤的被害人注冊平臺。小組里還有一個女孩子,除了負責尋找目標外,還幫組員提供“女聲”來增加女性身份的可信度。
該案就是一個很典型的網絡“殺豬盤”型騙局,像這樣的業務組,在這個破獲的詐騙團伙中就有8個,另外還有操盤組、洗錢組、技術組,分別負責話術培訓、轉移贓款、操控平臺等。“秦琪舒”的身份證也不過是技術組PS下的產物,包括其奢侈的朋友圈,也是經歷了一層層的有意包裝。
“老總讓我們對外講是賣芯片的,進入公司后說是做股票、外匯的。”詐騙團伙以公司的形式運營,非常有組織。
他們像一群“屠夫”,精心準備、分工明確,通過微信等交友軟件尋找目標,為被害人量身打造不同的“劇本”,逐步取得被害人的信任,對被害人關懷備至,成為朋友,甚至曖昧發展為戀人關系。
在與被害人保持穩定關系后,“屠夫”就開始“磨刀上陣”,向被害人介紹MT4外匯投資平臺。實際上這個MT4平臺是虛假的,通過后臺操作可以隨意改變賬戶金額。而被害人所謂的“充值”其實就是把錢轉入了騙子所使用的個人賬戶中。
“聰明”的騙子還會通過后臺操作,先讓被害人小賺幾筆,再引導大額投入,待逐步“養肥”后,再次操控后臺揮下“屠刀”。“每次我爆倉了以后,對方也很難過,還發了自己的盈虧截圖,在讓我充錢的時候也幫我充點錢湊個整。”有被害人表示,有的“業務員”偽裝得很好,被害人至發案后都不知道自己被騙了。
經查明,該犯罪集團2018年9月至2020年4月期間,共騙取200余名被害人共計4500余萬元。
被騙后,大學生成為騙子
在該詐騙團伙的8個業務小組中,所有的小組長均為“90后”,還有3個小組長是“95后”,近90%的組員都是90年后出生的。組長上面還有總監,兩個總監的年齡也都只有26歲。犯罪隊伍年輕化,他們又是怎么走向犯罪深淵的呢?
在訊問中得知,除了朋友介紹外,Boss直聘、58同城等招聘網站竟成為犯罪分子招募“業務員”的直接平臺,而眾多的“90后”畢業生就業所依賴的正是這些網絡招聘平臺。
2018年1月,被告人小楊就是從招聘網站上看到了招聘信息“某商貿有限公司正誠招銷售業務員”,網站顯示,工作底薪4000元,升為組長后提至6000元,不僅能拿提成,還包吃包住。馬上要大學畢業了,小楊有點心動,想著總歸要找工作,不如去試一試。
公司很快把一切“安排妥當”,有人來“指導”他具體工作,他接受了各式各樣的業務培訓,包括聊天話術、工作定位、技術要點等都做了細致規定,聲情并茂如同一部“劇本”,當員工意志不堅定時,還有專門的“心靈雞湯”課程。
從“我真下不去手”到“反正我不騙,別人也會騙,不如我來賺這個錢”,再到“真心想留下來賺錢”,一回回的成功洗腦,一次次的高額回報,讓小楊逐步淪陷,心安理得地騙取他人的情感與金錢,最終身陷囹圄。
該案中,像小楊這樣的“90后”畢業生為數不少,本是為了就業找份工作,不承想踏入犯罪的泥潭而逐漸深陷。作為像小楊一樣被招聘成為“業務員”的“90后”,雖然表面上是“殺豬盤”里的“屠夫”,但其實也是不法分子轉化的“刀下獵物”。
在云和縣檢察院的提前介入下,云和縣公安局逐步完善證據鏈,于9月17日后陸續將50名犯罪嫌疑人移送審查起訴。云和縣檢察院及時發揮檢察機關落實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主導責任,積極開展教育轉化工作,敦促被告人退繳贓款共計1063.81萬余元。除了張某等3名主犯外,已有45名被告人認罪認罰;還有2名犯罪嫌疑人暫不認罪,案件在退回補充偵查中。針對退清贓款的38名被告人,云和縣檢察院均提出了緩刑量刑建議,對“單純就職人員”實現全面從寬。
目前,案件正在陸續開庭審理中,在已開庭的案件中,云和縣檢察院的量刑建議均被法院采納。
檢察官提醒
殺豬盤型電信網絡詐騙套路常見,但是還有不少人深陷其中。首先,請篩選一下自己的朋友圈,看一下有沒有類似的“美女頭像”,警惕聽信不清楚真實身份的“朋友”介紹,理性地選擇投資平臺,切莫貪圖“高收益”,切勿將錢轉入陌生賬號。其次,在添加好友時,請確認真實身份后再行添加,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最后,除了要加強對就業平臺的監管外,請各位畢業生在擇業時擦亮雙眼,了解清楚所要從事的工作和就職的公司,發現不法行為,請立即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