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歷城警方冒雪將賈某某押送回濟南。 警方供圖)
(賈某某曾居住過的地方。)
1994年5月5日,濟南市歷城區唐冶南村發生一起特大命案。當天凌晨,賈某某酒后背著鍘刀,翻墻進入宋某家中,先后將宋某夫妻倆以及兩個未成年女兒殺害。宋某一家幾近滅門,僅打工在外的大女兒逃過一劫。
21年來,殺人嫌犯賈某某流竄多地,隱姓埋名,逃避警方的追捕。直至今年11月,歷城警方獲取河南伊川警方抓獲疑似嫌犯的信息,最終趕赴伊川將潛逃21年的嫌犯賈某某押解回濟南。
因平日矛盾瑣事，深夜酒后背鍘刀踹門行兇
1994年,現在已是高樓林立的唐冶南村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村莊。26歲的賈某某與同村的宋某一家有糾紛并遭到毆打后,便一直想著報復。5月4日晚上11點多,已經喝了七八兩白酒的賈某某抑制不住罪惡的心理,準備開始實施自己的報復行動。
他先將自家切草用的鍘刀拆下來。這個鍘刀長90厘米,寬20厘米,并不好攜帶。賈某某用繩子將鍘刀的一頭串起來,背在身后便走出了家門。
宋某的家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宅院,院墻僅有2米多高,身材矯健的賈某某沒有費力就翻墻進了院。他一腳就踹開了正屋的房門,將正在熟睡的宋某及妻子用鍘刀砍死。
出了正屋,他看到西屋亮起燈,殺紅眼的賈某某接著闖了進去。西屋住著的是宋某的兩個未成年女兒,一個14歲,一個15歲。面對賈某某,兩個小女孩根本沒有反抗之力,不幸慘死在賈某某的鍘刀之下。
作案之后,賈某某返回家中,告訴自己的父母他殺人了。隨后,他騎著自行車逃跑了。
嫌犯騎車逃離，20余年警方不放棄抓捕
5日早晨,賈某某的父母趕到轄區所屬的郭店派出所報警,而宋某的親屬也隨后趕到。“我們趕到宋某的家中,現場真是慘不忍睹,北屋和西屋里大量的鮮血,宋某夫婦和兩個孩子都倒在血泊里。”現任歷城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的陳勝曾經參與當年的案件偵破工作。
獲知賈某某已經逃竄之后,歷城警方立即組織上百名警力對重點區域進行大范圍排查。民警很快就在村頭找到了賈某某的作案工具鍘刀。“由于當時沒有監控,更沒有其他技術手段,追緝逃犯更多的是靠人海戰術。”陳勝稱,后來專案組民警在南部山區一個山路上發現了賈某某逃竄時騎的自行車。
同時,民警對于嫌犯賈某某的社會關系進行調查,對于其可能的藏身之地都進行逐一排查。“我們分析賈某某有兩個去向,一個泰安,一個萊蕪。當時,我們派出民警去追查,但是并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案件的黃金偵破期一過,抓捕嫌犯就變得愈加困難。
此后的數年,歷城公安分局都將這一惡性案件列為首要案件開展工作。今年年初,歷城分局再次對抓捕多年的逃犯制定新的追逃戰法,采取一切力量抓捕賈某某。
逃竄多地打工為生,落網前剛當了上門女婿
原來在案發當天,賈某某騎著自行車一路南行。在山溝里,賈某某發現自行車無法騎行,就將其丟棄在路邊,然后步行爬山。他先是來到萊蕪,在一個石料廠打工。后來他感覺萊蕪離濟南太近,并不安全,接著又邊流竄邊打工。
后來,他來到徐州,接著來到鄭州。由于鄭州是省會城市,賈某某擔心當地公安清查會比較多,容易暴露身份,于是坐火車來到了洛陽。最初,他在龍門附近一家養豬場里給人家喂豬。后來,賈某某跟著工友來到伊川縣一個小村莊,住在一個廢棄的院子里。在這里,他一直使用假名字。
在這個小村子里,賈某某非常低調,不愛說話,表現得非常憨厚。“一般逃犯在另外一個地方都會與人為善,因為一旦與別人發生沖突就會引起警方的注意,身份就會暴露。”專案組民警說。
一般農閑的時候,他就到附近地方打工掙錢,農忙的時候就回到村里幫忙。多數時間賈某某都不在家里,而是在外打工。
在躲藏了20年后,賈某某認為事情過去了,沒有人能找到他了。今年,賈某某被當地一戶人家招為上門女婿,但是沒有辦理結婚手續。
嫌犯照片不斷傳向全國,今年11月河南現其行蹤
歷城刑警大隊大隊長房星稱,刑警大隊通過傳真和電子郵件不間斷地向全國各地市、區縣寄發協查通告以及嫌疑人正面照片,尋求全國各地刑偵部門協助搜集線索,進行人像比對。
同時,依托最新技術和公安網絡協作平臺,安排專人對全國各地的違法犯罪人員進行數據對比;采集案發現場嫌疑人遺留的痕跡物證導入全國數據庫進行備案和比對。后來驗證早前發出的海量協查通報發揮了作用。
今年11月20日早上,房星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外地號。接起電話,房星越聽越激動,因為電話那頭的河南伊川警方稱根據歷城的協查通報,他們在工作中發現一名身份不明的可疑男子,與歷城上網追逃的嫌犯賈某某有些相似。
房星讓伊川警方將可疑男子的照片通過微信發過來。“就是賈某某,沒有錯!”房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雖然面相變老了,但是五官并沒有多大變化,而且左眼角外側的傷疤是一個特征”。
通過受害人家屬辨認,伊川警方抓獲的可疑男子就是殺人潛逃21年的嫌犯賈某某。
在外連話都不敢多說,也不敢聯系家里人
原來,伊川當地民警在今年集中排查轄區暫住人口時,聽群眾反映當地一個村里有一個山東口音的男子。今年11月,派出所民警在另外一個村莊找到該男子。看到民警突然到來,他顯得有些慌張。民警詢問男子的身份信息,可是他卻稱自己是徐州人,從小一路要飯到這里,并不知道自己父母名字。
民警通過進一步調查,發現該男子竟然冒用他人信息,便將其拘留。在派出所里,該男子竟然裝成了啞巴。看到男子種種可疑之舉,民警想著這個人身上可能藏著事。于是,民警通過在逃人員庫,查詢山東籍的在逃人員。在查看到歷城警方對賈某某的協查通報后,該民警發現可疑男子竟然與賈某某長相相似。
確認賈某某在伊川落網之后,歷城公安分局組織專門力量趕赴伊川進行押解。“嫌疑人一聽到我們的身份,先是驚訝,但是很快就低頭認罪。他自稱心里松了一口氣。”在克服雨雪苦難天氣的情況下,專案組將嫌犯賈某某安全押解到濟南。
“在外面逃了這么多年,我想家,但是不敢聯系家里人。也不敢和當地人多說話。也原本不敢成家的,害怕一旦被人發現害了人家。后來看到這么多年沒有找到我,就感覺沒有事情了。”嫌犯賈某某稱,對不起家里人,對不起宋某家人。
至此,這起21前年的惡性殺人案件成功告破,犯罪嫌疑人賈某某因涉嫌故意殺人罪,被檢察機關依法批準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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