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凍”漸凍人,是他畢生目標
“80后”醫學博士田豐豐研究漸凍人十幾年,取得重大進展
田豐豐(右)與同事交流(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本報訊2014年夏天,一場“冰桶挑戰”席卷全球,這場全球聯手的慈善,讓罕見病“漸凍人”走入世人視線。目前這個病在世界范圍內依然是一個醫學難題,而“80后”醫學博士田豐豐從十幾年前就開始關注此病,并將攻克“漸凍人”當做自己畢生目標,如今,已取得重大進展。近日,記者見到了田豐豐。
成績丨他將攻克“漸凍人”這個醫學難題變為可能
醫生和工匠,是否有重合點?在田豐豐身上,得到了合理印證——沉靜、耐性、追求完美,寵辱不驚。目前,他剛剛離開洛陽市一家大型綜合性醫院,自主創業,搞起了組織再生研發中心。2015年,他就職于河南科技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帶領團隊憑借“神經變性型疾病超早期診斷及治療技術”,獲得2015年全國第二屆“創青春”中國青年創新創業大賽創意組金獎,將攻克世界醫學難題“漸凍人”變為可能。
田豐豐介紹,通過傳統的診斷方法,“漸凍人”一經發現就已經是中晚期,而且“漸凍人”的病癥表現,很容易和其他疾病混淆,非常難確診。他所研究的技術,是利用熒光探針標記細胞內的分子,無論細胞在體內移動到哪里,熒光標記都會一直跟隨在細胞左右。當分子產生病變后,熒光標記通過反應,將會表現在細胞分子的表面,研究人員通過電子顯微鏡可觀察到這種變化,并迅速確定細胞分子可能會產生的病變,達到超早期診斷的目的。
付出丨留學期間,他潛心“修行”醫術
人們看到了年輕田豐豐臺前的春風得意,卻少有人知道,這背后是長達十幾年挑戰人體極限的付出。
田豐豐第一次見到“漸凍人”,是十幾年前在日本一家醫院里,那是他剛剛歷經“千難萬險”,考入日本崗山大學醫學部。“從手指或者腳趾開始,渾身的肌肉一點點被‘凍’起來,最后連呼吸、吞咽功能都喪失了,大腦卻始終很清楚。”
“做男人要霸氣,既然做了這一行,我就選個最有難度的!”田豐豐希望把“漸凍人”早期治療作為自己研究生、博士生期間的主攻課題之一。
不過,面試之初導師就給他“特殊待遇”。別的學生試用期1年,他被“放寬”到2年。“兩年中,我每分鐘都有可能找理由把你‘攆’走。”導師阿部康二告訴他。
入學第一天,導師派他在一個2米長、80厘米高的大水池邊刷試管。洗了整整1個月試管后,田豐豐以為導師已經把自己忘記了。后來導師帶著幾個師兄過來了,問他:“你在用什么洗試管?”
“水、刷子,還有手。”田豐豐回答。
“不,你應該用心來洗。”導師說,正如達·芬奇畫雞蛋,畫了數不清的雞蛋后,達·芬奇還是達·芬奇,卻能畫出“蒙娜麗莎”。工匠精神從來不在于外表,不在于技藝,而在于內心,心無旁騖,則萬事無敵。“做醫生、做科學家,是同樣的道理。”
洗一個月的試管,田豐豐還是田豐豐,但卻不再是2003年從洛陽醫專(現河南科技大學醫學院)畢業,擔心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而是一個潛心“修行”的人。
嚴師激發了田豐豐身上的犟勁,也激發了他似乎與生俱來的對高精尖醫學的獨特理解能力。在日本留學期間,田豐豐每天只休息三四個小時,有時候累得騎自行車在打工路上也能睡著。
夜里12點,所有工作做完,田豐豐開始手繪解剖圖,直到凌晨3點。“那些解剖圖我早就爛熟于心,反復繪制只是為了讓心一點點沉下來。”
堅持丨失敗過,流淚過,拾起來,繼續研究“漸凍人”
對于“漸凍人”的研究,田豐豐一直沒有停止腳步。但這個病的病因未知,更無妄治療。在學校,田豐豐從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分子鎖定,尋找病變最早期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知不覺10年過去,無數次徹夜不眠,無數次淚流滿面。
“為何會流淚?因為沮喪,還是激動?”記者問。
“別人是‘摸著石頭過河’,可我的河里根本沒有‘石頭’。就像航行在黑暗無邊的大海,你不知道哪個方向是對的,也不知道還有多久,甚至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達到彼岸,所以常常會瞬間崩潰。”田豐豐說,失敗過,崩潰過,流淚過,拾起來,繼續走。
修心、修技。出生于1980年的男孩田豐豐像是開了“外掛”,10年過去,他攻讀了醫學碩士、博士,早已被嚴師認可,還先后獲得國際干細胞與癌癥研討會獎等國際獎勵9項,2012年被評為國家優秀留學生,受教育部部長袁貴仁接見。
“名利于我如浮云,我本質是一名醫生,一個科學家。”田豐豐告訴記者,在美國埃默里大學攻讀博士后之后,2013年,他選擇回到家鄉洛陽。“真正有實力,在哪里都一樣。”
田豐豐說,他希望用畢生精力去解決病人的痛苦,攻克不了的,會培養學生,讓他們繼續完成這個使命。“現在談工匠精神,正當時,我們需要提升整個民族的精神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