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記者 李繼成 儲靜偉 張婧艷
一名中國乘客在日本兩度登機均被拒,還險些被拘捕,因為日本警方認為他所持機票涉嫌轉賣積分而獲得。
1月10日,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從中國一家知名大型在線旅行票務網站獲悉,該乘客于1月7日從該網站購買機票。其所購機票由供應商出票,由于供應商違規以積分兌換機票導致旅客無法登機。
業內人士指出,盡管航空公司都規定了里程積分禁止買賣或者用買賣的積分兌換機票,但在執行中仍有漏洞,“有時候嚴格,有時候又疏于檢查。”
乘客:被代理商坑了兩次
1月9日,網友“ttdz”發布微博稱,他在中國一家知名大型在線旅行票務網站購買一張機票,在日本東京登機時被認定機票無效,并被警察要求配合調查,原因是該機票涉嫌轉賣積分而獲得。
該網友稱,得知機票無效不能登機后,他當即與網站客服主管聯系,被告知問題出在出票的供應商方面。網站客服聯系機票供應商,要求對方幫助消費者解決問題。
然而,隨后出現的局面讓ttdz更加無語。
涉事機票代理商為ttdz更換了一張某日本航空公司的東京到北京的機票,但ttdz持機票再去登機,再次被拒絕。原來,涉事機票代理商這次提供的仍然是一張轉賣積分兌換來的機票。
對此,該大型旅行票務網站相關負責人1月10日告訴澎湃新聞記者,收到客人的相關投訴后,立即組織調查。經調查,客人在該網站上預訂1月7日從東京飛回北京的機票,由供應商出票,由于供應商違規以積分兌換機票,導致旅客無法登機。
“得知該情況后,我們協調供應商,最終讓客人順利登機,對于客人造成的不良出行感受,我們一方面深表歉意,在退還客人機票全款的同時,也提出對客人做相應的補償。”上述負責人表示,本次事件是供應商違規操作造成的,對此,網站已第一時間停止與該代理商合作,并對代理商做出相應處罰;同時將進一步加強對供應商的監管,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這家旅行票務網站是國內在線旅游和票務平臺的巨頭,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其官網承諾“放心的服務、放心的價格”。
另有票務網站表示,供應商是否用買賣來的積分為消費者換取機票,網站事實上無法辨別,只有航空公司通過實名制及乘客的相關資料才能順利判斷,“我們只有事前與供應商約定,事后處罰未遵守約定的供應商。”
航空公司:禁止里程買賣但有漏洞
目前,國內外很多航空公司為了吸引旅客,制定了里程積分兌換的獎勵機制,除了兌換機票,還有如酒店、交通等其他方面的優惠,也可以兌換一些實物。
但如果想要用里程積分進行兌換,需要成為該航空公司會員,如南航的明珠卡會、國航的知音卡會員等,因為不成為會員,就沒有相應的賬戶累積里程。成為航空公司的會員后,每次乘坐飛機的里程會轉成積分并累積在自己的賬戶內,達到一定的積分數額后,可以享受兌換機票或升艙等與飛行有關的活動獎勵。同時,會員也可以讓指定的受讓人來分享里程兌換的獎勵,但指定的受讓人必須在受讓之前進行實名登記,比如,東航規定里程換機票受益人名單同樣要在60天后才生效,海航受益人申請成功40天后生效。
同時,為防止用航空里程積分套現,航空公司明確規定里程積分不能買賣。如南方航空明珠卡會員手冊中第六條第六款規定,“禁止一切里程買賣行為,否則后果自負”。
業內人士透露,盡管航空公司都規定了里程積分禁止買賣或者用買賣的積分兌換機票,但在執行中仍有漏洞,“有時候嚴格,有時候又疏于檢查。”
“由于積分里程兌換僅限會員或指定受讓人享用,而這些人都事先進行了實名登記,如果非會員或非指定受讓人拿著用積分兌換來的機票登機,很容易就會被查到,這種機票基本都涉嫌買賣積分的行為。”有業內人士表示,對航空公司來說,如果積分沒有兌換,則省了一筆開銷。
律師:買賣積分網絡平臺難以禁止
里程積分買賣的現象一直存在。一些機票代理商利用航空公司的監管漏洞,而一些人因為不想讓自己的里程積分“沉睡”在卡里,而是換成看得見的實惠,這一現象促使了航空里程積分套現市場的興起。
比如,在網上,600元兌換1萬分,相當于六七折的機票價格。轉賣人大量收購航空積分再兌換免費機票出售,稍微提高價格,便有利可圖;而購買積分的旅客也不至于花更多的錢去買張機票,相當于從中得到了些小實惠。
1月10日,澎湃新聞記者就在網上聯系到一位機票代理商,他表示可以買入包括南航、東航,乃至多家境外航空公司的里程積分,根據不同航空公司的積分兌換里程的政策,1萬積分的價格從600元到1000元不等。
“航空公司的相關規定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與相關合作方的合同約定,合作方必須遵守約定。”北京長安(上海)律師事務所律師張金鋒表示,積分交換或買賣本身并不違法,目前可以買賣積分的網絡平臺實在太多,難以一一禁止,這就給購買機票的消費者帶來損害。
業內人士介紹,盡管航空公司對不同類型的機票有不同的標記,比如積分兌換的機票也有相關字母標記,可普通乘客無法辨別,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所購是有著多重限制的積分兌換票,導致無法登機或其它糾紛。
相關法律人士稱,航空公司及相關購票平臺必須保護購票乘客的利益,從短期來看,可以通過嚴格執行積分受讓人實名制登記的規定以及其他的相關規定,制約機票代理商;從長遠來看,航空公司應該允許消費者的里程積分可以自由轉讓、交易,并保證乘客買賣積分換取的機票可以自由登機。